誰來醫治老天爺的眼睛
今天有位傷心的母親在我懷裡哭,她身材很瘦小,只到我下巴,但為癌末的女兒換邊拍痰的手很有力。
母女都是我的病人,先是女兒的癌轉移到雙眼,因為我們很有緣,所以治療後視力挽回到一點零;在女兒體力還可以時,陪(逼?)著媽媽讓我幫她開了白內障,因為女兒的孝心,視力也進步到一點零。
看著比我年輕聰穎的生命在床榻點滴流失,我不知如何與命運搏鬥,只能對媽媽說:「妳真的很棒,讓我抱抱妳。」
剛剛才幫女兒拍痰,又展示韋禮安親自前來贈送禮物的堅強母親潰堤了。母親視力一點零的眼睛與醫師靠眼鏡才能看得見的眼睛,眼眶裡悲苦的狂潮氾濫著。
幸好兩周前我曾專程南下來看她,與當時神智仍清明的她促膝深談,表達我對她的欣賞與敬意。
人們總是說生命很無常得好好珍惜卻總是健忘,我為昨日自以為無法宣洩的莫名冤屈感到羞愧。